世上有光

【楚路】你是我撞不破的南墙(下)

我总算是把它产完了

其实这文就跟个流水账似的,完全是为了满足少女心的产物。

假期愉快。


11

楚子航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将刘海向后压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气场特别凌厉,路明非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手指点了点帽檐,楚子航解释道:“刘海太长,遮眼睛了。”

国庆长假期间附近的广场办了一个美食节,也恰逢楚子航从学校回来,他就约了路明非出来,在入口处路明非还以为那气场骇人的是个黑帮大佬,走近才看清原来是多日不见的师兄。

路明非随便看了看,对铁板豆腐的兴致很大,刚想掏钱就被楚子航截胡,路明非接过铁板豆腐,心道怎么有一种被大佬包养的感觉。

“师兄你要吃吗?还挺不错的。”甜辣在味蕾里散发了出来,路明非拿牙签又插起了一块,询问道。

楚子航还没回答,对面的一对小情侣在“哈尼,我喂你”和“嗯,达令你真好”的甜甜蜜蜜,声音特大,动作还和他们如出一辙,路明非脸变得跟调料盘似的丰富多彩,侧开了被闪瞎的狗眼,顺便腹诽自己抽什么风怎么顺手就想到了喂食。

“其实那样很不健康,”楚子航严肃指出,“有些疾病会通过唾液传播,比如脑膜炎和乙肝。”

师兄果真是FFF团来的吧?路明非睁着死鱼眼,挥舞着那块豆腐义正言辞地点头附和,相当道貌岸然:“对对对,我也看不惯这种行为!对自己不负责对他人也不负责!”

楚子航看了他几秒,低头就咬上了他举着的铁板豆腐,路明非手一抖差点就把那牙签当做暗器也送进了楚子航嘴里。

“你你你……”路明非目瞪口呆,手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就看着楚子航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那块豆腐,期间还意味不明地抬眼瞄了他一下,路明非被看得差点心肌梗死,谁能受得住楚子航这等美色?

“……师兄不怕我有病啊?”路明非憋了半天终是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楚子航将嘴角沾到的酱舔去,表情坦荡:“你有吗?”

“没啊……”路明非想了一下多少还是有点不确定,“要不我去医院查一下?万一呢。”

他顺势又叉了一块铁板豆腐送进自己嘴里,舌尖舔到牙签的时候琢磨过来也许这算得上间接接吻了。

认知到这一点后路明非手足无措,尴尬搅乱了他的大脑,诨话脱口而出:“师兄你没病吧?”

猛然刮至的大风扫落了这些尴尬,楚子航头上的帽子脱落,顺着风与落叶滚落到了一处,一直被压着的刘海获得了解放,在风里肆意得如同狂魔乱舞。

路明非如获大赦,一溜烟朝那帽子奔去:“师兄别担心!我去给你捡回来!”

鸭舌帽沿着法国梧桐的小道同落叶纠缠在一起向前奔走,路明非追着那帽子跑得有些气喘,最后一个飞扑总算是将那帽子抱在了怀里,起身之时看见楚子航额前过长的刘海被风吹得颇有抽象艺术的风味,他一边跑回去一边笑岔了气。

路明非一把将那帽子扣在楚子航头上,算是制住了那张狂的刘海,过长的发丝往下贴住了楚子航的眼睛,痒痒的,堪堪遮挡住了视线,男神的形象轰然倒塌成路边的犀利哥,还是会卖唱的那种。

路明非显然是被楚子航这贞子般的造型给逗乐了,笑得非常放肆,虎牙尖都隐隐约约露了出来,风刮起的落叶在他们身体相距半米之内的空间打着转,他捂着肚子笑得弯起了腰,那一瞬间阳光在枯黄的叶面上染过,一切都鲜活了。

确实要去剪刘海了,楚子航想。

遮挡在眼前的发丝让他有些看不清路明非弯起来的嘴角。

 

12

楚子航:「语音吗?」

聊天界面跳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路明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上了一句:「行。」

今天是12月31日,叔叔和婶婶原本还在死撑着看跨年晚会,后来实在撑不住了,现在呼噜打得卧室的门都隔不了音。

他将笔记本和耳机搬到了阳台的小板凳上,整个人蹲在笔记本面前,缩成一团后点击了“接听”。

耳机那头最先传来的是杂乱的电波音,稳定了后是对方浅浅的呼吸声,路明非手心开始出汗。这是他第一次和楚子航隔着通讯工具进行语音交流,比起面对面交流竟是多了一丝无措。

“师兄,发生了什么吗?怎么要语音啊?”还是路明非率先开的口。

“没到时间。”

“啊?”路明非没理解楚子航这句话的意思,楚子航倒是巧妙地将话题往前带:“你们快考试了吧?”

“是啊,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路明非唉声叹气,“今年过年挺早的嘛,考试也提前好多,话说你们大学应该更早吧,我听说大学放假可长了。”

“是挺长的,我们13号放假,但是我考完后要忙一个课题,20号回来。”

路明非在心底算了一下日子:“哎,我20号大概就出期末考试的成绩了。”

“那正好,如果你考得好的话,我就请你吃饭。”

路明非痛心疾首:“师兄,难不成考得不好就不请了吗?真残忍啊!”

“考得不好,寒假就要跟着我补习。”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你这么一说我都心动了!”

楚子航估计也是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说道:“你别贫了,一定要认真复习,好好考试。”

末了估计还是觉得不放心,楚子航又添了一句:“不能故意考差。”

路明非心说我考差还需要故意?无意就行了啊!

他们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从你昨天吃了什么到你今天数学题错了几道,楚子航还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路明非说师兄你是在cos汪峰吗?最后笑作一团。

“我的梦想?”路明非咂咂嘴,顺口道,“可不就是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耳机里传来了一阵闷笑,路明非心说笑什么,屌丝的目标就不能是走上人生巅峰啦?

“你要娶哪个白富美?”

那头关注的却是另一个点,路明非被这么突然的一问搞得不知所措。能有哪个白富美?师兄你就是啊,我能说你是那个白富美么?我能么我能么我能么?

他一时语塞,阳台外和耳机里恰到好处的烟花声消解了此时的沉默,时间的最后一秒完成了跨越的使命,零点时刻随着远近的烟花爆竹声踏入了公历新的一年。

在几千公里外,胸腔中的气流冲击声带引发震动生出了语言,随后变成数据流穿透了那些旋转上升炸裂来开的蓝红光点,清晰地抵达至路明非被耳机箍得有些疼的耳边。

“路明非,新年快乐。”

时间到了。

 

13

下课铃一响,路明非整个人就蹿了出去,速度之快让柳淼淼只看见了残影。

火车站离仕兰不算很远,两公里的距离,就是没有直达的公交,路明非看了一眼时间一头热地跑到了火车站,所花费时长可以让体育老师泪流满面到怀疑是不是博尔特附体的程度。

今天是楚子航回来的日子,楚子航跟他说过他是下午两点半的高铁,按时间算应该是到了,但是出站口黑压压的都是人,他那瘦小身板站在外围很是无措。

出现的人潮汹涌而至,路明非在外围探头探脑,就算楚子航自带男神光环此刻也是被淹没在人群中的命,他握紧了手中的成绩单,看到身后的通往二层的楼梯,想着去高处看看估计能清楚点。只是这阶梯刚刚被拖过,一片湿滑,路明非脚下一个不稳,没踩着上一级台阶,倒是把自己直愣愣地带到向后仰去。

那一刻路明非脑袋里闪现过无数场景,类似于走马灯,他凄凉地想这么一摔坏则成植物人,好则成个天天流哈喇子的傻子。但是脑袋没有受到预期的撞击,反而是陷入了一片柔软里,腰上被一双手给环住,透过厚厚的衣物都能感受到那个人温柔的力道。路明非一晃神,相隔为零的距离让他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教室,那天楚子航虚环住了他从他手中拿出的笔,嘴唇同他耳朵的距离无限地拉近……路明非被那气息弄得一个激灵,连脖子后冒出的鸡皮疙瘩都排列得同一年前一模一样。

那气息组成了文字敲击着他的耳膜:“没事吧?”

路明非回过头,对方黑沉的眼睛近在咫尺,随之而来的还有鼻梁上的剧痛,他回头太过突然,直勾勾地撞在了楚子航的下巴上……剧痛之余路明非还在想幸好楚子航的下巴不是整的,否则非得撞凹了。

楚子航松开了他,抬起手捏了捏路明非的鼻子,指腹在鼻梁骨两侧均匀地打着圈,缓解了他剧烈冲撞后的疼痛感。

“走路小心点,你怎么来了?”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成绩单:“师兄你看!我进年级一百名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这次考得挺不错的,很有进步,也挺有希望进A大的,也许会离你特别近。

那些话语说不出口,路明非只是一味地高举着那张成绩单,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藏在了成绩单背后。

楚子航揉了揉他的头发:“嗯,不错。”

头上轻缓的力道伴随着一次又一次加速的心脏鼓动,趁着楚子航看成绩单的间隙,路明非低下头,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在说,我来也是因为,我挺想你的。

 

14

“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路明非歪歪扭扭地跳到了花坛上,右手抵胸口左手指天,慷慨激昂,“小花甲!!”

楚子航赶紧把这发酒疯的怂仔从花坛上拽下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们刚刚在街边大排档吃过晚饭,期间路明非去倒了一杯饮料,楚子航以为他喝的是雪碧,等到路明非站在椅子上声情并茂地朗诵《我有一个梦想》的时候,楚子航才反应过来路明非喝的是白酒。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花甲……嗝……师父!你从西天取经回来时怎么没带回花甲?”路明非跑到KFC门前对着肯德基上校说话。

“别纠结花甲了。”

楚子航扶额,他们在大排档的时候原先楚子航想点花甲,没想到花甲卖完了,按理说要执着也是楚子航执着,没料到路明非醉了以后跟打鸡血一样吟诵花甲。

楚子航基本是半抱着路明非将他送回了家,到单元楼门口时他已经累得虚脱,因为路明非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还指着刚刚飘下的雪花大喊:“哇靠,师兄你好大的头屑啊!”

楚子航不想反驳这个无厘头的醉鬼,连拖带拽地将他扔上楼,顺便还给路明非整理了一下蹭得有些乱的衣服,低下头的时候鼻尖蹭到了对方的发丝,白酒味扑面而来。

“你喝那么多酒家里人不会说什么吧?”楚子航询问道。

路明非张开了双臂跟小孩一样享受着整理衣服的服务:“没事,他们从寒假开始就去三亚旅游了,就留我看家……嗝……”

楚子航细心地把路明非棉袄上粘上的灰给拍掉了,将他推进了屋子:“快点睡吧,明天起来要是宿醉了身体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明白了没?”

“Yes,sir!”路明非两手拈起不存在的裙摆行了个特别标准的宫廷礼,关门时用力过猛,差点把楚子航鼻子给撞歪了。

楚子航回到家时匆匆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时拿起手机重新设置了一下闹钟,锁屏上有一条一小时之前的未读消息,来自路明非。

路明非:「师兄,半小时后下来。」

楚子航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时间,确定自己不是眼花……这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打了一句“你在哪”发过去,后知后觉地想起路明非没有手机,平时同他的聊天都是通过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大致能推理出来把这醉鬼送回家之后他不安生,大半夜地又跑了出来,可这是为什么?现在晚上那么冷,那个傻子难道真的在下面待了半小时?

楚子航没有细想,他随手拿了一件羽绒服穿在睡衣外面,电梯也没等,长腿一跨三级台阶。

跑到小区门口才看见路灯下有个身影蹲在马路牙子上,就穿了一件毛衣,细看原本穿着的棉袄被团成一团抱在怀里,楚子航走过去的时候那人抬起头,鼻尖通红,脖颈暴露在空气里,看着都冷。

“师兄!”

路明非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一副半醉的模样,他将怀里抱着的那团衣服跟献宝一样塞在楚子航手里,那双眼睛倒是明亮的,脸上写满了求表扬。

手中的重量不是一件衣服该有的,楚子航小心地揭开它,内里都有些油腻腻的,包裹在其中的是个塑料袋,提起塑料袋才发现里面是一份锡纸花甲,还泛着热气。

“我跑了三条街才买到的,花甲真难买啊,”路明非搓着手嘀咕,“师兄快点吃,我还亲自给你加料的呢,所有的都给你多放了!”

是啊是啊,真的什么都多,楚子航提着那花甲,隔着塑料袋都闻到了冲天的辣椒味。

他将手里发挥隔热作用的油腻腻的棉袄塞回路明非手里,路明非将它抖了两下还想继续穿上,就被楚子航的羽绒服劈头盖脸地罩住了,穿着维尼熊睡衣的楚子航黑着脸坐在凌晨的路边,掰开了一次性筷子捧着那锡纸花甲就直接吃了起来。

路明非也一屁股坐下,他整个人都埋在了那件羽绒服里,还竖起大拇指没头脑地夸赞了一句:“师兄你衣服上充满着天仙的气息!”

路人经过他们,默默地扔下了一块钱。

楚子航被辣得呛了好几下,在零下的温度里,这不知道几倍辣椒的御寒能力堪比伏特加,整个人都被辣得神清气爽浑身燥热,差一点生理泪水都要扑出来了……但是他没有停下筷子。

“哎这么好吃啊师兄你悠着点吃啊……”醉鬼迷迷糊糊地转头盯过来,张大嘴示意他:“也喂我吃一点呗。”

楚子航果断拒绝:“不行,太辣对你嗓子不好。”

“那你为什么吃呢?”路明非撑着下巴,他眼睛半眯着,一副快要睡着的姿态,连声音都拖长了调子带着黏糊的味道。

楚子航口腔内火辣辣的,他侧过头,路明非已经阖上了双眼,昏暗的光影下可以看见他双唇微张哈出了一口白气,不紧不缓地在心底缠绵出溺人的缱绻。

“因为是你给我的。”

 

15

新学期开始恺撒疯狂地迷恋上了工管系的一个红发姑娘,痴迷程度可以说是茶饭不思,大晚上跑去女生宿舍楼下唱情歌,就是歌曲选的不太对。他唱了一晚上的《纤夫的爱》,女生宿舍的狂笑也持续了一个晚上。

告白也没能成功,现在有哪个姑娘会对着《纤夫的爱》心动的。恺撒苦思冥想,决定还是相信玄学,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楚子航拎到南墙给他照手电筒和站岗。

当前恺撒撅着他的臀大肌,歪歪扭扭地在粗糙的墙砖上写着“陈墨瞳”三个字,楚子航眼睛很涩,他睡得正熟的时候被这个意大利佬给揪了起来,现在浑身都是起床气,而且他的维尼熊睡衣根本抵御不了初春夜晚的寒冷,心情糟糕到了极致。

恺撒写完后将笔递给了楚子航,楚子航看着那支马克笔不明所以:“给我干什么?”

“大好的机会你不赶紧写一个?难道说还要等到白天让女生围观你要留下谁的名?”

楚子航没接过那支马克笔,他想了想说道:“我不需要,他喜欢我。”

恺撒感觉吃了个瘪,楚子航这句话正好击中了他不可一世的心脏,总透着那么点嘲讽他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恺撒不服气。

楚子航气定神闲:“他跟我告白过。”

恺撒很惊恐,他一直把楚子航看成是对手,没想到人家在情感上已经先他一步扬长而去,他内心还秉持着怀疑的态度,想挖掘出一点谎言的蛛丝马迹:“什么时候告的白,怎么告的?”

“高中的时候,他说我是南墙。”

这下子恺撒就更迷糊了,连连摇头表示不懂你们外国人的套路,说你是墙也能是告白?天啊我要回意大利。

意大利贵公子强撑着一口气,大招总算蓄力完毕:“是你那师弟吧?”

这回轮到楚子航惊讶了,有这么一瞬间他想把手电筒抡在恺撒脸上……他委实没想过这个看上去情商为负的金毛大猩猩能察觉。恺撒心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提起你那师弟的时候那副嘴脸全是腼腆柔情啊,闪瞎了我等单身贵族的尊贵眼睛。

“他喜欢你你们怎么还没在一起,玩柏拉图恋爱啊?”

楚子航这时有点拘谨,他答道:“他高中还没毕业,不能早恋。”

恺撒脑袋里曾浮现过很多答案,例如我们身份悬殊,爱情得经过阶级奋斗才能争取到,再例如同性爱情怎么说也要面对世俗的眼光,我不想师弟受伤害巴拉巴拉……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回答这么淳朴透露着些许国情,他举起手宛如一个好学生提问,只是气若游丝:“我就想问,你是怎么从南墙听出是告白的?”

“我也听不出是告白,”楚子航认真地回答,“只是他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在对我告白。”

恺撒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他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有气无力:“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是你师弟吗?”

“那天你跟我说你不想让他一个人,虽然我中文不好,但是我知道你这句话是有个近义句的……就是你想和他在一起。”

“兄弟,我求你了先告白吧,别管什么早不早恋的……照顾一下身边这个连告白都要靠玄学的舍友吧。”

 

16

“师兄!我刚起床就听见你们学校要拆了那南墙,为啥啊?”

周六他醒得挺早,照惯例是起床出门买早饭顺便把叔叔订的报纸拿回来,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叔叔的老式收音机播着“D大著名地标即将被拆除”的新闻。

他跑到街边的公共电话亭打了楚子航的电话,楚子航一句话还没说他就连珠炮似的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知为何楚子航那头噪音有点大,咣当咣当的,有点像工地上拆迁的声音。

楚子航半天都没有回话,话筒里只有那不停的噪音,路明非有些奇怪,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打错号码了想挂掉再重新打一遍。

“路明非,你听见了吗?”

“啥?”路明非收回了想挂掉电话的手,那头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听见了什么?除了噪音还能听见啥?

“南墙被鉴定为危墙,随时会倒塌砸到后面的居民楼,现在正有团队在施工把它给敲掉。”

楚子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见锤子的声音?”

“呃,如果是指那个咣当咣当的声音的话……我听见了。”路明非并不能跟上学霸这种发散的思路,随即楚子航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感叹学霸你究竟弄啥咧。

“路明非,你是锤子。”

路明非气愤道:“师兄你这就很不厚道了,我虽然脑子是不聪明,但形容我蠢得用个活的东西吧,比如猪?”

“你是锤子,”楚子航重复了一遍,“你把南墙砸塌了。”

我怎么就理解不了呢?路明非满脑袋都是问号,特别想反驳楚子航你们学校墙塌了怎么能赖我,我真的好无辜啊。

“我是南墙。”话筒传来的声音不是很响,隐没在锤子砸墙的噪音中,但是在路明非听起来却是震耳欲聋。

很久以前他在楼梯口对着逆光的楚子航说:“楚子航,你是南墙。”

现在楚子航在一片锤子敲击的毫无美感的噪音里对他说:“路明非,你是锤子。”

路明非手指用力地握紧了话筒,鼻子发酸,声音从嗓子里出来的时候非常地抖:“师兄,我高中还没毕业,不能早恋。”

他听见了南墙倒塌的声音,挺奇怪的,不是轰隆的巨响,反而是砖块接连跌落在草地上清脆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像是八音盒奏出的乐符,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等你。”

那一头的呼吸转向急促,声音也放得轻了些,路明非觉得楚子航可能是害羞了,因为他下句话语速太快,在挂电话之前差一点就忽略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

 

17

回去的时候路明非用“你是风儿我是沙”的调子唱了一路的“你是南墙我是锤”。


 

没错我知道结局地很草率啊但是至少也是HE啊是不是?

我真的憋不出来了啊我很抱歉。

先爬走吧接下去要还点文的债了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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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热爱学术研究沉迷过山车跳楼机直升机又想写越野车的不羁cp
@陆还

我有糖和刀
你要跟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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